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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 诉苦

    崔敏芝作势要走,魏宕忙喊住他。

    “这就生气了?”

    魏宕心知他来定然是有事情,才刚那一下已经把他心里的郁闷撒出去,又哪里能真的让他走,当下笑嘻嘻的拽住他,“说吧,是不是好事?”

    他本就生的俊朗,只是平日惯常皱眉瞪眼,要么眼高于顶,要么横眉冷对,等闲看不见笑脸,就是有十分美色,也减得只剩三分。

    可是现在,他笑得眉眼舒展,眼角眉梢都是惬意舒心的笑,这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下来,好像身上发出柔和的光,就像沐浴在晨光中,不谙世事的青春少年。

    看着这样的他,崔敏芝又怎么可能气的起来?

    但他也不肯这么罢休,只站定了,跟魏宕才刚一般,斜眼睨他,“拦我作甚?”

    魏宕怎会不知他这是故意气他,想着那些兵士,为了他们身暖肚饱,他不恼也不气,死皮赖脸的拽着崔敏芝,追问:“是不是成了?”|

    崔敏芝哼了声,不搭理他。

    魏宕见状更是低下声气,“师兄,快给我指条明路吧。”

    崔敏芝难得见他这样,笑睨他,卖着关子。

    魏宕心里叹气,就知道只这么两句软化不会让他心软,便拉着他去了自己值房。

    倒上茶,毕恭毕敬的放好,等崔敏芝喝了口才道:“昨儿我那些叔伯们也来了。”

    崔敏芝眉眼微动,魏宕没说,他就猜到怎么回事。

    “又来让你帮忙?”

    魏宕扯了点笑,“也算不上,我本来也是想解决这事。”

    崔敏芝哼了声,“罢了,我说了也白说,那些人就是瞧着你面软,这才来寻你。”

    魏宕知晓崔敏芝是瞧不过那些人一有事情就让自己出手,不过他们家毕竟是受了恩惠,遇到事但凡能帮,总要伸一把手的。

    崔敏芝见他垂下眼,不吭气了,就知道他又犯轴。

    “当年,他们救了魏老将军是不假,可这些年你们魏家为他们做了多少?”

    “何况身为属下,保护主帅不是他们应该做的?”

    “这些年,他们过得这么逍遥,你家付出多少,你又做了多少?怎地?你是要报答一辈子?”

    崔敏芝恨铁不成钢。

    魏宕耷拉下肩膀,坐去一旁,“可他们终究是带回了阿爹。”

    “若没有他们,魏家早在十年前就败了,又哪里有如今的风光?”

    崔敏芝呵了声,“你魏家世代出良将,你那时也早有才名,魏家不会败。”

    崔敏芝生在世家,这样的事情看得多了,世家起起伏伏,本就平常,只要家中子弟争气,其他有关系的世家,但凡有能力就会伸手。

    这也是世家之间不成文的规矩。

    崔家经历几个朝代,也不是一直一帆风顺,远的不说,就说几十年前,他们嫡支也是败落了,可后来出了他父亲和叔父两位才子,旁支和两位世伯相助,也把崔家撑了起来。

    “我不管你了,”这话崔敏芝都跟魏宕说过,但魏宕是个你对我滴答滴答,我就为你哗啦哗啦的性格。

    崔敏芝磨破了嘴皮子也说不通,也就索性放弃了。

    “我来就是告诉你,那事不必着急,削减一事不过是意向,陛下和左右相虽然促成这项提案,可具体实施,还需要具体章程。”

    “如果运作得当,这事就只能不了了之。”

    魏宕眼睛眼睛一亮,“要怎么运作?”

    崔敏芝笑了笑,见他跃跃欲试便道:“这事你们插手不妥当,等着就好。”

    魏宕眉头微挑,瞧着崔敏芝胸有成竹,灵机一动,“你都准备好了?”

    崔敏芝笑,“此事触动很多人的神经,你们不过是小事。”

    魏宕脑子飞快转动。

    能被书院名师当做得意弟子的,哪怕执拗,脑子也是够用的。

    “你是说地方大员?”

    崔敏芝笑得灿烂,“还没笨的彻底。”

    魏宕哼了声,“他们离得远,就算真的有什么,最先倒霉的也是我们。”

    “不会,”崔敏芝手指轻轻敲着案几,低声道:“我已经打听过了,布衣卫的待遇还没有动。”

    “怎么会?”

    魏宕下意识的反驳,但片刻他就反应过来。

    左右相和皇帝做出这个决定时,定然已经想到此举等同动了旁人的钱袋子,驻守在外的大员哪一个不是手握大权,屯积重兵。

    他们是怕有人做什么,这才安抚布衣卫,以防不测之时,无兵可派。

    “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崔敏芝见他懂了,才道:“那东西你就且看着。”

    “可万一他们都尊从了呢?”

    魏宕自然乐得做渔翁,可也怕他们不争起来,那他就等同把脖子伸出去给人家宰了。

    “不会,”崔敏芝道:“淮南道的张守恒这些年来过得可是舒坦得很,奢华不逊宫城。”

    “你猜如何做到的?”

    自然是贪渎。

    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

    崔敏芝道:“我曾经听表弟说起过,在那边,张守恒就是土皇帝,说一不二。”

    “你说这样的人,会容忍有人往他那里伸手?把他的钱袋子拽过来?”

    魏宕眉头微动,低声道:“消减军费,又不是赋税?”

    “可他要养私军,若朝廷不给他钱粮,他不就要自己来拿?”

    “就算那样,他也不可能造反?”

    魏宕还是不大相信。

    崔敏芝笑了笑,“他自然不会,可他儿子就未必了。”

    魏宕眼睛瞪得溜圆。

    “你做了什么?”

    崔敏芝笑,“我能做什么?我就是一个文人。”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魏宕撇嘴,“你一张嘴就能把人说死了。”

    魏宕尤记得当年他们师兄妹三人出门,最后就他一个人独占鳌头,硬是从吝啬鬼手里把名册全都抠出来。

    他能打,袁宝儿能打会算,可都没他厉害。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崔敏芝板起脸,“再这样我就走了。”

    “别别,”魏宕急忙把他按在凳子上,论大人,他还真不惧,可要说到算计,他和袁宝儿绑一块都不如这个小白脸。

    崔敏芝可不知道魏宕在心里这么称呼他,还在道:“这两天你且老实些,你的那些叔伯,半个字都不能跟他们透漏。”

    “不然事情变了,我可不会再管了。”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