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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忠告

    或许有些人对张树生的评价不怎么样,一直以来,人们提到他就会恍然大悟:那不是那个谁吗?那个左柏青的搭档。

    老人见到花开泪流满面不由感叹:“老三收了个好徒弟啊,如此重情重义!”

    年老成精,谁是真情谁是假意,一眼就能看穿。

    孩子哭得稀里哗啦,最后把武青山也引得啜泣。

    当年他刚来京城,举目无亲,亏得和关林搭档,得到张树生的重视,引荐给左柏青。

    没有师父的铺路和在前面遮风挡雨,哪有今天青莲社的风光?

    武青山和这个师弟以前并没有感情,但这一哭,两个人的心瞬间拉近了。

    “师弟,别怕,有师哥呢!”两个大男人最后搂在一起。

    “恩,师哥,我想师父了。”花开的眼泪又忍不住:“当时为什么我就不答应呢?”

    “都过去了,”左秋和关林马上来劝慰:“你不是在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也叫过师父吗?师弟,别伤心了啊,毕竟后天你就要在春晚唱歌,太悲痛了会影响嗓子的。”

    武青山一惊,对呀,自己这么多年想上春晚而不得。曲线救国让师兄弟们和徒弟们去参加海选也一次次被刷下来。

    师弟哪怕不是去说相声,那也是左门的骄傲,真要在春晚舞台上失误,自己这个当师兄的就太不称职了。

    老爷子们陆陆续续离场,每一个走的时候,都会来拍拍花开的肩膀。

    别人的摆知都热热闹闹,今天因为花开这一哭,平日里偶尔过来喝酒的张树生,在酒桌上一般会滔滔不绝,今天话少了很多。

    外界对相声门不清楚,长幼尊卑相当严格。

    台下立规矩,长辈说话的时候,小辈不管年龄有多大,你就乖乖听着。

    有人会说了,张树生是个话多的人吗?

    花开会明确地告诉你:是!

    相声演员,靠嘴皮子吃饭的。可捧可逗,各种荤素嗑儿信手拎来。

    对于艺人,我们有一个比较新潮的词:人设。

    不管是相声演员还是其他演员,在观众心目中要树立一个形象。逗哏演员,常人一看,要么痴,要么傻,要么反应总是慢半拍。

    既然都认为张树生是个闷葫芦,那就说明他的人设成功了。

    由于其他老前辈包括左柏奇、高雪潜、高雪仲相继离去,今天在武青山家里面的聚会,就是自家人。张树生在任何场合,都会坚定不移地支持自己的徒弟。

    要不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主流在攻击武青山的同时,难道不会打草楼兔子?

    老人在保护自己徒弟,也间接保护了武青山,青莲社是一个整体。

    出于礼节,花开在饭桌上恭恭敬敬给师大爷敬了一杯酒。老一辈的人,包括自己的引师和代师,都抱着两边不得罪的心态。目前只有他旗帜鲜明地给青莲社站台。

    “来开啊,关林说你滴酒不沾。”张树生对这孩子越看越顺眼:“大爷和你师父在一起的时候,烟酒不离,成习惯了。我还是支持你,今天日子不一样,今后能不喝就不喝。”

    “大爷,您这么一说,我这杯酒也得喝掉咯。得嘞!”武青山呵呵笑着:“今儿我也舍命陪君子,敬大爷一杯。”

    “你这大滑头!”看到他一饮而尽,张树生抿了一口。

    饭桌上的气氛比较沉闷,尽管大家伙儿都喜欢家宴的形式,席间或多或少会提到想到左柏青,毕竟是花开的摆知仪式,张树生又始终和师父搭档。

    左柏青去世,他顺势退下来。一个合作了几十年的人,再去找搭档,合作起来不习惯。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师父的遗孀师母肯定来了。

    老太太不是圈内人,四九城的大家闺秀。

    师母名叫陈茹霜,退休前在文化部门工作。

    两个师妹左瑕和左玦也陪着妈妈过来。

    相声圈还是有一定陋习,譬如女性根本没有地位。

    要是师父还在世,摆知师母会作为吉祥物接受跪拜。

    这不,因为师母只生了俩女儿,她在左家没有任何地位。

    师父刚走,他哥哥左柏文公然闯进师母家,把师父的一切财产据为己有。

    为此,师哥武青山当然不答应,帮俩师妹和她们二伯对簿公堂。

    左门在左山空去世以后,已然式微。左柏青领着一帮师兄弟左冲右突,还收了不少徒弟,以期实现左门的再度兴旺。

    可惜,作为当时相声的第一人,左山空压制了其余的演员。

    等他去世后,反弹力量接踵而至,左柏青的后半生就像武青山一样,经常在和别人争斗。

    相声本身就在小品兴起以后,风光不再,又加上各种形式的脱口秀,市场更是受到挤压。

    再说在电视上说相声,平时在剧场一段说下来,没有个三四十分钟不可能。花开和高志强那段《西征梦》,基本上是把笑点提炼出来说的。

    毕竟有一个笑点都需要铺垫,水到渠成,笑声行话叫包袱。仅仅是一个个笑点,那不是相声,那是讲笑话或者脱口秀。

    电视上一段相声十分八分的,根本就不够时间,没有铺垫,即便是包袱也不响。

    假如要形容一个人长得丑,说她沉鱼落雁,后面就说,到了河边天天吃鱼,根本就不用钓,鱼看到她马上吓死了,省了好大功夫。

    扎龙湿地的生态环境因为有了她,变成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绝地。那些大雁纷纷掉下来摔死,仅仅几只离得远,飞得快一些侥幸逃生。

    生活无忧,天天吃大雁肉,太多了吃不完,用盐腌制,足足吃了十年。

    前面有铺垫,后面有衬托,一个包袱才算完整。表演一次相声总不能就一个包袱吧,就这一个,没三四分钟说不下来。

    师爷左山空冠绝一个时代,帅卖乖怀,独占帅。他儿子都没他那本事,被人排挤。

    真正在观众面前表演的左柏青,最后沦落到演小品。左柏奇和左柏文,只是挂着一个相声大师儿子的名头,没有真正入行。

    尽管通过打官司,要回了一部分财产,整个左门也变得分崩离析。

    打那以后,武青山的名气也出来了。甭管是什么名声,只要有了名,观众就试图去了解这个人,到剧场一听,哟嚯,比电视上演得好多了嘛!青莲社这才慢慢起来。

    师母就没这待遇了,相声门的人不待见。她带着两个师妹闭门谢客,现在她俩还待字闺中,未尝没有别人排斥的因素在内。

    “师母!”从武青山的媳妇江玮莉手中接过准备好的茶:“请喝茶!”

    “你这孩子,起来吧!”陈茹霜虚扶了一下:“我这老婆子有什么打紧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不在了,师母就如同我母亲一样。”花开毕恭毕敬。

    左玦和左瑕看着新进门的师哥,两人心里小鹿乱撞。

    可惜流水无情,花开根本就没向她们看一眼,仅仅离开的时候告了别:“师母,嫂子,两位师妹,春晚我有演出,今儿就到这儿了。”

    武青山有俩儿子,大的武六六是前妻所生。

    当年他一事无成,还成天追求相声的梦想,觉得总有一天能在这一行当闯出一片天地。前妻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看到连饭都吃不起了,决然和他离婚。

    也不能说人家不对吧,毕竟每个人追求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