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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二十三.

    六百二十三.

    刚开始干这种事,海男非常害怕和紧张,做完一次,他内心的罪恶感就加剧一次,他很害怕,从内心发誓不再干第二次了。

    可就在这矛盾心理的节骨眼上,医院里发生的一件事,就一下将海男逼上了犯罪的绝路……

    母亲住进西桐市的肿瘤医院之后,医生对她作了全面的检查,结果都与海男家乡的医院一致,在一段时间的观察和治疗之后,海男初交的20万就所剩无几了。在确定动手术之前,医院找海男谈话,必须在手术前交够30万的手术费和医疗费,否则不给做手术。

    医院的态度十分坚决,甚至冷酷。

    海男恳求医院:“手术按计划做,费用的事请医院宽限一些时间,等手术完一定交清。”

    住院部主任用冰冷的目光望着海男,说:“几乎每一个病人及病人家属都这么说,可是等手术完了,医院花了一大笔医药费,病人赖账了,现在医院还有上千万元呆账,叫我们怎么办?我们真的有点儿怕了……”

    海男无话可说了,他真的被难住了,他不敢也不想跟龚彪和阿四借钱,也更不敢利用工作之便犯罪了。

    海男满头虚汗地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茫然地在大街上行走,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揪心地想——我不能够因为自己的无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死去啊

    这样痛苦的日子过了一个礼拜,医院已经停止给母亲用药了,母亲不懂是什么原因,就对海男说:“我的病情是不是有什么变化?这几天医生护士都不来过问了,液也不输了……”母亲忧伤的目光望着海男。

    海男怔怔的目光望着母亲,母亲那张被疾病折磨得不成样子的面孔,令他心脏都快碎了,他强压自己的情绪,对妈妈说:“妈,医院正在研究治疗方案,您别担心啊”

    杏姑信任地点点头。

    海男安慰母亲说:“妈妈,等您病好了,我陪您回咱们渔村去,还是过我们以往的那种日子,虽然清苦一点,但是没有那么多让人痛心的事……我还是跟李叔出海打渔,到渔市去卖鱼,您给儿子煮米酒……”

    海男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

    杏姑也哭了,她知道儿子心里不知道有多么压抑,有多么苦呐,他还这么年轻,人世上的许多事都没经历过,就面临这么大的困难,儿子能够扛得住吗?

    杏姑心痛儿子,恨自己生病牵累了儿子。

    杏姑突然伸出双手抓住儿子的胳膊,急迫地说:“儿子,咱们现在就回家,妈这病不治了,回家养着,兴许还能活十年八年,也能看到你结婚生子……”

    “不,妈,您在说什么呢”海男打断了母亲的话,说:“妈,您放心,不治好您的病,我死也不甘心”

    海男突然被一种情绪刺激了,他猛然站起来,冲出病房,找到了那位给母亲治病的医生,对医生说:“请您立即为我母亲用药,手术按原计划的时间进行,最迟明天,我将一切费用交清”

    海男的目光中喷火似地逼视着医生。

    医生猛然在这个看似文静的年轻人身上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决绝的力量,他吓了一跳,倒吸了一口冷气。

    医生在海男目光的逼视下,通知护士为海男母亲按正常情况用药和输液。

    海男直看到输液的针头扎进母亲的血管,他才离开医院。

    接着海男约见了阿四。

    阿四见了海男真有点喜出望外。

    海男直截了当地对阿四说:“找你替他们通关的老板,再借我30万,你们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

    阿四略有些吃惊地望着海男,久久没有言语……

    海男用一双发红的眼睛瞪着阿四。

    阿四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海男快要被逼疯了。

    阿四说:“好吧,你说话算话,我现在就约见一位外贸企业的老板,让他立马带30万过来。”

    海男没有说话。

    阿四拨通了一个叫吴维的电话,就直接告诉他立即带30万过来急用。

    不到半个小时,一个圆胖的男人来了,把30万现金扔在阿四跟前。

    阿四掂起钱包,对海男无不讽刺地说:“对于他们来说,扔下30万,就如同扔一块砖头那么容易和不在乎……金钱啊,既是恶魔也是天使,可以让人上天堂也能让人下地狱。从今往后,只要你替他们消灾弥难,别说30万……你看看,你们海关中有的人,洋房别墅、豪车美女,要哪样没有?有的甚至把老婆孩子的户口都办到国外去了,多气派啊这难道不是职务带来的洪福吗?所以你就别死心眼了,这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海关这种特别的地方,你不动用点手段,将来你就后悔了……”

    阿四颇有感触地说了这番话,然后把钱推到海男跟前。

    海男很讨厌阿四当着别人的面给自己上课,淡淡地说:“写个借条吧。”

    阿四和那个胖老板都笑了,胖老板说:“小小意思啊,将来你我合作,还担心没钱么,啊哈……”

    胖老板嘎嘎地笑起来。

    海男怀揣着30万,昏昏沉沉地去了医院,办完了母亲手术前后的一切费用。

    然后他走到一个街心公园,在一处喷水池的地方,竟然躺在水泥阶梯上,死一般地昏睡过去。直到一大群人在围着他看,以为这里死了一个人,结果引来了交警,才把他吵醒了。

    后来海男想,自己就这样永远地睡过去了,不醒来了,该多好啊

    就这样,海男在为走私通关串通犯罪路上,越陷越深,他经常在深夜里被恶梦惊醒,大汗淋漓地坐起来,内心的矛盾、痛苦、罪恶感,几乎要将他逼上绝路。可是一想到为母亲治病,他的心就稍许地平静一些。

    这一天下午3点钟左右,有一个年轻女子来找海男,这天正好是海男上班。海男见了她手持xx电子配件厂的来料加工合同,向海关申报出口一批五金磨光配件及其他货物。

    海男心里明白,这是阿四暗示过他,要他关注的一批货。

    海男正在想办法让这批货顺利过关的关键时刻,秋朴生进来了,他下意识地拿过单证和手册仔细看起来,海男显然有些紧张,便说:“已经叫人查过了,没有问题,申报货物不是敏感商品,不属于海关重点查验对象。”

    秋朴生嘴里在应着海男,目光却盯着货单上的价格一栏不放。

    秋朴生发现,这个厂家所申报的货物看起来普通,而价格却不低,且五金“磨光”的方式又很特别……这明显让人感觉到里面有文章……

    职业的敏感和对海关报关业务的精通,使秋朴生产生了疑问。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那位妙龄女子,那个女子的目光此时也一直朝他们张望。

    秋朴生低下头一想,这个厂家平时很少有货物进出,怎么一出货就找周末快下班的时候来呢?秋朴生觉得形迹可疑。他告诉在一旁直发愣的海男,千万不能大意。

    秋朴生这才发现海男神情不对,脸色苍白眼神飘游。

    秋朴生关心地问:“海男,你怎么啦?生病啦?听说你母亲病了,住进医院了是吗?有困难一定找我,我们大家都来帮你……啊?”

    海男神情恍惚地点头答应,但他的一个异样的动作引起秋朴生的注意,就是海男猛地从秋朴生手中夺过货单,并神情慌张地说:“快下班了,你走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秋朴生对海男的一系列表现非常诧异,他沉默了片刻,说:“海男,你等等……”说着离开了查验科。

    不一会儿,秋朴生叫来了值班副科长王敬,确定重点查验这批货物。这时来接替的带班组长阿金也来了,发现这个厂家所报的五金磨光配件和五金什件价值差别很大,名称也混淆不清,有不少的漏洞,于是大家商议,开箱查验。

    当关员们打开车门,门口有两个大木箱,箱里装满了铜胶手袋等货物,这些货物都属申报中的,并无异常。接着翻开的都是合法出口的物品。

    就在这时,敏锐的秋朴生发现了人们极不易发现的秘密,他指示开箱的关员,把表层的货物搬开,往深处翻。

    结果在车箱的最底层发现了奥秘。原来,车底的大纸箱中装的尽是银白色的砖形金属块,有经验的秋朴生大声叫起来:“白银,是白银”

    他这一叫,开箱的关员们都惊呆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成箱成箱的白银,关员们兴奋地跳起来。

    就在这时,秋朴生转过头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海男。

    此刻的海男听到是白银的叫声时,他立即就惊呆了,他的确不知阿四让他特别关注的货物是什么,因为前几次阿四打招呼的货物都顺利出口了,他也不知道运出去的是什么。当他刚才一听说是白银时,他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他身子明显地趔趄了一下,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他头上的汗水早已把头发打湿,胸前的制服上也被汗水浸透了一片。

    海男从头到尾的表现,都收进了秋朴生的眼里,他在内心肯定,海男与这批走私货有关联。

    但是,秋朴生很震惊,心想,这怎么可能呢?海男在海关工作以来,一贯的表现都是那么诚实和纯朴,特别他与大觉一家有着那么深厚亲密的关系……

    秋朴生走近海男,沉默片刻,说:“海男,晚上我请你去喝咖啡,我们要好好谈谈,好吗?”

    海男抬起犹如大病了一场的面孔,发呆地望着秋朴生,机械地点点头。

    经清查,这批白银共有500块,重量为6848kg,价值750万元。

    后来才知道,这是一起经过精心策划,蓄谋已久的走私白银的大案。

    那位名叫吴维的胖老板,在案发的当天傍晚就逃跑了。

    晚上,秋朴生约海男到了西桐市南城的一家幽静的咖啡馆里。这里离闹市较远,是秋朴生与秀虎常来的地方。

    下午发生的白银走私案,整个过程秋朴生对海男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但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找海男好好谈谈。

    在谈话之前秋朴生仅仅是怀疑,他没有想到问题严重到什么程度,与海男谈话之后,秋朴生几乎被发生在海男身上的事震惊了。

    坐在秋朴生对面,海男情绪一直十分低落,他不敢抬头去看秋朴生一双询问和关切的眼睛。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他端起咖啡两口就喝光了。

    秋朴生喝了一杯浓香咖啡,他觉得与海男谈的问题不是一般的问题,喝一点酒兴许能使海男放松一些,于是问海男,喝不喝红葡萄酒。

    海男茫然地点点头。其实海男的心绪整个处在混乱之中。

    秋朴生叫来服务生,要了一瓶加拿大冰红酒。

    秋朴生端起酒杯,对海男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相信我,你一定不要隐瞒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海男端起酒杯,没有管秋朴生,自己一仰头把满杯酒喝了下去。

    秋朴生又给他倒上一杯。

    秋朴生一直看着海男,海男沉默久久之后说:“没发生什么,今天你不都看见了吗?”

    秋朴生说:“不对,海男,你的一切举止包括表情,已经把你内心的东西全暴露了出来,因为你本质上是一个很诚实的人,你做不了假,一做假别人全看得明白。”

    海男意外地看了秋朴生一眼,然后低下头。

    两人沉默一阵。

    秋朴生说:“你一定要告诉我,兴许我可以帮你,我不能看着你就这样不明不白地陷进去……”

    海男怯怯地望着秋朴生,说:“你认为我能做什么呢?”

    秋朴生说:“你别跟我兜圈子,你告诉我,今天发生的一切,说明了什么?最近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海男被秋朴生锥子一样尖锐的目光逼得坐立不安,他接连喝了几杯酒,面孔随即红起来。

    海男沉默许久之后,说:“朴生哥,我……我实在没有办法……因为我母亲住院,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要交50万的手术费,我怕妈妈因为交不起医疗费而耽误了治疗时间,就向一个报关员借了……几十万应急。”

    秋朴生睁大眼睛瞪着海男,说:“你母亲住院需要费用,为什么不找大觉关长,找同事,找我呀?”

    海男悲哀地摇摇头,说:“你知道大觉舅舅一直很关心我母亲的病情,已经把他多年的储蓄全数给我了,再加之又刚出了阿宝的事,我怎么忍心再去向大觉舅舅伸手……”

    秋朴生说:“你简直胡说,你母亲刚住院那一段时间,大觉关长就召集我们大家开了一个会,让我们有所准备,要为你母亲做手术筹集一笔钱,秀虎也把要拍卖的画准备好了,只等你张口,我们就全力以赴帮助你渡过难关……可是,你从一开始就对大觉关长说假话,说你把老家的房子变卖了,又说跟朋友借了一笔钱,我们都信以为真,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事情不对,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如此愚蠢你知道吗,干这种事是要杀头的”

    海男的情绪也许因为酒精的原因一下被秋朴生的话激了起来,他抬起头瞪着血红的双眼,直视着秋朴生,咬牙切齿地说:“朴生哥,我说一句不好听的话,请你别生气……我母亲已经病成了那样,几乎命在旦夕,我如果在亲朋好友中去筹措钱的话,等钱借到手了,我母亲早已过了做手术的最佳时期,我母亲早死了,我是他的儿子啊……我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我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吗?你们知道当医院把母亲手臂上的针药取下来的时候,当我眼睁睁看着我妈妈等死的时候,我的心流血的感受吗?……这到底是谁在杀害一个母亲?又是谁逼着一个儿子去犯罪?我难道不知道为走私分子开绿灯是犯罪吗?”

    海男悲声说道:“可是……我至今也没有想明白,在海关内部,到底是些什么人利用职权,利用海关这个特殊的位置捞取了企业的好处,他们利用权力寻租进行交易,仅掌握着废品收购这一项,一年就收入好几千万,就成了大富翁,然而,他们身为海关人员,每个月的收入,大家都明白,可是有的人却拥有汽车、别墅,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他们投资酒店、娱乐、房地产、大型专业市场,身家动辄数亿元,有的已晋升为各镇商业协会会长、副会长,成为社会名流,甚至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与省府、中央高层关系密切,出则奔驰宝马,入则豪宅别墅……这些都是些什么样的肮脏交易,你能对我说得清楚吗?”

    海男愤怒的声音像机关枪一样**出来,震得整个咖啡厅都在回响,人们都朝他们张望。

    秋朴生震惊地望着失控的海男,他真的没有想到海男心里装着这么多的东西,知道得这么多,而将这一切别人的罪恶作为自己犯罪的理由,为自己寻找借口。

    海男突然打住,目光暗淡下来,他低下了头,双手抱住抽搐的脸,抽泣起来。

    他喃喃道:“我一个农民的